空气里弥漫着沉默。
秦云翎眼睁睁地看着相云的脸变成一片死灰，浑身充满无力感。
泪水凝结在眼眶里，大脑里一片空白。
不会自责吗？
那她现在心中仿佛被千军万马踩踏的感觉是什么？
身体仿佛被海草捆绑的沉重感是什么？
脑仁里的一阵阵抽痛感，又是什么？
如果昨晚相云没有单独行动，今天就不会冰冷的躺在她的面前。
秦云翎满脸的愤怒，豁然站了起来，冲向王府的庭院方向。
“璃茉王！”
她要杀了那个男人，给相云报仇！
“站住。”
身后传来冷静的嗓音。
不管什么时候，东方苍墨总是处事不惊，仿佛没有感情一样。
秦云翎还是站住了。
她没回头。
“东方苍墨，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你不想搅和进任何一场是非争端之中，但是这次不一样。”
“相云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还可以无动于衷，我做不到。”
东方苍墨冷冷问道：“所以呢？”
秦云翎严重噙着泪，心中难过的无以复加。
“我要替相云报仇。”
“你行吗？”
残忍的问题，令秦云翎瞬间就傻了，说不出半句话。
她行吗？
她当然不行。
即便是有魂兽在，她也不一定是璃茉王的对手。
更何况此时周围灵力稀薄，她的魂兽毫无用武之地。
“行与不行，总归是要试一试。”
“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东方苍墨道：“人的潜能是无限的，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能力不容低估，我没问你能不能杀死他。”
“我问的是，面对一张和相云一模一样的脸，你，能下得去手吗？”
一句话说完，是良久的沉默。
秦云翎怔怔地睁大眼睛，空洞的望着远处的庭院。
她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和璃茉王厮杀的场景。
最后的画面，凝固在她满脸是血，跳跃起来刺杀璃茉王的那一刻，面对着那张白皙沉稳的面容，她手里的尖刀，硬生生地停在空气之中，就是刺不下去。
“看见了吗？你根本杀不了他。”
东方苍墨覆手收回了闪现给秦云翎的场景。
“拿回仙魂令，才是最重要的，你即便是想报仇，也要等见到了仙魂令再说。”
秦云翎不甘心，身体里的愤怒情绪无法消除。
她没有转身，视线从左侧的肩膀上，看向地上相云的尸体。
相云的尸体，正一寸寸的缓慢变得透明，逐渐消失。
秦云翎咬紧牙根，眼眶里充满了红血丝。
等到相云的尸体完全消失的时候，魂界的相府的人，就会收到相云的死讯。
他们就会知道，相云，死在了光就居。
而那时……
“东方苍墨。”秦云翎语气艰涩的开口，她脑子里瞬间冒出来的想法，像是一把锋利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她的情绪。
“仙魂令落入十八层地狱，是偶然的，对吗？”
东方苍墨的眸『色』动了动。
他道：“当然。”
声音却有一丝颤抖。
“相云跟着一起来，也是偶然的，是吗？”
“他的主观意愿，谁也无法主导。”
“相云不会白死，对吗？”
“相府的人，还替他讨回公道。”
“是啊，自然要讨回公道，魂界和十八层地狱的战争，差得不就是就这个吗？”
她讽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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