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来人无奈的看了一眼走向沈念枝，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慰。
“小念，你没事吧……”
“叔叔，”沈念枝看向他，站起身把他抱在怀里，“我没事我只是……”
“吃点东西缓缓，”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女人，他把手中的果盘放在沈念枝的手中，“你啊，就是想太多。”
想太多。
顾衡抬眼，面前的灰暗逐渐逝去，沈念枝站在那里，那两个骨架被那个女人搬到一旁的屋里，“想让他们去那边休息休息吧，你总是这个样子。”
屋里重新变得明亮，沈念枝手中的果盘被他放在桌子上，他看着被他称为叔叔的人，“爸爸，我刚刚好像……”
“出现了错觉？”
心，狂烈的在胸腔内跳动着。
顾衡站在那里，再怎么着也发现了不对劲，他看着沈念枝，又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那两个人逐渐变成最开始他父母的模样，沈念枝靠在他叔叔的怀里，“爸爸，我有点累了。”
时间又开始飞速的变换，这次是在第一世，沈念枝戴着面具坐在桌前，【King】吊儿郎当的坐在他的对面。
“这个结局并不如人意，”【King】看向他，“你只能选择在这个副本里牺牲总有人保全你自己。”
“没有别的办法吗？”沈念枝身体微微前倾，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
“暂时没有，”【King】看向他，“我这边暂时并没有进入副本的想法，而且就算是我去也没什么用，我只能救你。”
“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想救顾衡，但事实摆在这里，要么你死，要么他死，你只能选择其一。”
“知道了。”沈念枝沉重的站起身离开，【King】坐在那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指尖在桌子上不断敲动着。
逐渐的，敲动声与后面钟表上指针转动的声音开始融为一体，似乎是在为所有的一切计时。
“啪嗒——”
“啪嗒——”
黑暗，无边无际。
顾衡记得，不出意外的话他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个副本了。
沈念枝在第一世的时候没事会和他待在家里，据他所说是搞了一个假脸戴着，后来顾衡才知道那就是他真实的样子。
那段时间，沈念枝经常酗酒。
有一次是在他出去和其他人商量沈念枝生日之后。
昏暗的房间只有照射进来的月光，沈念枝坐在沙发前的地上，靠着后面，手中的酒瓶依旧在手中轻轻摇晃。
顾衡站在他的面前，莫名的烦躁，沈念枝毫不在意的点了一根烟，顾衡站在那里，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个样子的沈念枝很少见，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只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烦躁，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抬脚踩在沈念枝的胸口，后者轻颤了一下抓住他的脚腕，烟雾缓慢的被他吐出，透过烟雾，他看到沈念枝的眼睛。
依旧亮晶晶的，依旧格外漂亮，依旧如宝石般璀璨，甚至比宝石要漂亮上几分。
烟雾散去，沈念枝轻笑着看着他，他看着那双眼睛，莫名的有些发怔。
“阿衡，”沈念枝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爱我吗？”
“我爱你，你一直都知道的。”
他对上沈念枝的眼睛，沈念枝垂眸又抽了一口烟，烟雾遮盖住他的神情，沈念枝松开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站起身，思考了一下还是把他抱在怀里。
顾衡突然觉得，这不对。
他去看周围的一切，发现这个场景和之前差不多，只不过沈念枝抱住他时，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水，他借着顾衡看不清楚轻轻拭去。
顾衡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宕机了，所有的一切瞬间编织起来，告诉他当年他从未发现的事情。
如果当初他看到那滴泪水落下，如果他为他擦拭掉那滴泪水。
然后呢？
沈念枝依旧不会告诉他即将发生什么事情，沈念枝依旧不会告诉他他将赴死的消息。
他走上前去看向面前虚幻的沈念枝，总感觉有什么在不断的改变。
周围的一切瞬间开始变得昏暗，天空开始落下零零星星的雨来，他轻喘了一口气睁开眼来面前冰冷的墓碑格外的刺眼。
他蹲下身，手轻轻触碰着墓碑上的照片，冰冷的触感穿透了皮肤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痛，所以这些好像并不是幻觉。情绪开始不断的崩溃，他跪在地面上，黑色的眸子不断的闪烁着。
说不出来是泪还是雨，他跪在那里，手放在墓碑上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白天，昨晚发生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
衣服上满是水渍，他低着头在兜里拿了一根烟，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总觉得这不是假的，好像……
头，有点晕。
烟被点燃，他吸了一口来，靠在后面的墓碑上提出一口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冰冷的现实，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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