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今科没有回答。
如果问题提在：十分钟前，他刚看到视频的那一刻。
他会毫不迟疑地回答：恨不能立刻，将金梦虎碎尸万段。
可是眼前这个蒙面人，正在用实际行动演示着另一种可能。
蒙面人展示的可能是：杀死金梦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把视频交给警方就行。
这件事情，蒙面人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完成。
可是，直接杀死金梦虎，在蒙面人看来，明显不是最优的选择。
死亡，只是最简单的结束方式。
世界上，有比死亡，更恐怖的事。
或许，让一个人极度痛苦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折磨。
洪今科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立刻就要手刃仇人的冲动。
确实，死，太便宜金梦虎了。
洪今科心里想过这些，也突然反应过来。
今晚，为什么蒙面人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对方这是要借自己的手，去折磨金梦虎啊。
洪今科本能地想反抗。
他完全有能力为女儿报仇，并不用假手于人。
他自己独立就可以完成。
根本没有必要理会这个蒙面人。
可是，下一刻洪今科发现。
他似乎没得选。
从蒙面人出现在他面前开始，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了。
如果自己不服从，那么对方是不是会直接杀死自己？
对方，可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危险的存在。
一定不会允许他破坏计划。
“我承认，我也不想让金梦虎那么容易就死。可是，我也没有必要听你的安排。我没有替别人当马前卒的习惯。你找上我，还给我看视频，你不妨直接把你的目的说出来。”
洪今科不想和蒙面人撕破脸，可是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陌生人掌控。
这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蒙面人直接道：“目的很简单。我可以给你一个，光明正大，折磨金梦虎的机会。给你一个折磨了金梦虎，还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的机会。”
洪今科冷道：“光明正大的折磨机会？你以为我会信？”
蒙面人道：“信不信，你当然会有自己的判断。我可以把我的计划告诉你，你不妨听听，至于要不要做，完全由你自己，自主决定。”
洪今科根本不相信什么‘自主决定’的话。
一旦听了计划，那就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按计划去做；要么去死。
洪今科权衡良久，却见蒙面人一点也不着急，并不催促的样子。
‘难道，对方真得会给自己选择的权利？’
‘还是说，对方笃定了自己一定会按计划去做。’
洪今科指了指桌上烟，示意自己想抽烟。
蒙面人耸了耸肩，示意尽管抽。
洪今科抽出一支烟，缓缓地给自己点上。
终于开口道：“那你说说看！”
蒙面人道：“好！计划很简单。我会告诉你金梦虎在哪。你只需要过去，把金梦虎的弟弟割下来，就好。”
断子绝孙？
让金梦虎变成太监？
够狠！
洪今科嘴上却道：“就仅仅是割掉那玩意？”
蒙面人道：“就这样。就仅仅是割掉那玩意这么简单。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只是第一步。目前我也只需要你做到这一步。你放心，你只管动手。不用担心，会有人找你的麻烦。甚至，就算你被警察抓到，我也担保，你也不会有事！”
洪今科有些好笑地道：“我把人家给搞残了，被警察抓到，都没事？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伤人致残，那是重罪，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还是说，你的能力已经大到，北溪是你的天下？”
蒙面人道：“都不是。说你没事，是因为，金梦虎根本不会告你伤害罪。因为我手里有足够让他死的证据。你就算告诉警方，是你把金梦虎的那东西给割掉了。金梦虎都要帮你辩护，说这个不是你弄的。而我只要让金家人相信，我手里确实有置他们于死地的证据就可以了。所以，你看，并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死亡和致残相比，某些人会更害怕死亡。你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对吧？”
洪今科明白了蒙面人的意思。
视频就是让金家人不敢乱动的底气。
只要他不把金梦虎搞死，哪怕他就是站在那里让警察抓。
金家的人，都不可能鱼死网破。
“你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何必找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对吧？”
蒙面人点点头道：“确实，不过，我还是想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洪今科用手指捻熄烟头，神情淡然地道：“我不需要你让，你想借我的手去做事，你必须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
蒙面人沉吟了一会才道：“可以，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理由也很简单，我要做很多事，并不是只有这一件。我不想有暴露自己的风险。都是我亲手去做，做的越多，牵扯到我身上的概率，也会越大。哪怕我很小心，也有可能会失手。我需要有个人，代替我去完成，一些不方便我出面的事情。当然，我要的人，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行的。这个人，要身手敏捷，为人谨慎。有点头脑，嘴巴还比较严。我觉得，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愿意给你一个考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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