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娅·莎笑而不语，没有回答秦汉唐的问题，而是示意他等着看复制者们的变化。
见恰娅·莎卖起了关子，秦汉唐也没招，只好等着看复制者们会不会被她的言语影响。
复制者们的内部交流有着天然优势，所以他们脸上呆滞的表情很快就消散了，这回他们换了尼姆来进行交流。
“恰娅·莎小姐，我们确实没有人在这些问题上进行您所说的系统性思考，但是这三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有什么好思考的呢？”
恰娅·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摇头叹息道：“看了你们刚才沟通时的情况，我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想法，造成这种情况虽然不是我们有意为之，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们在哲学思想上的缺失确实可以归咎于我们古人族。”
“虽然哲学也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但是我今天可以尝试让你们理解一点比较浅显的内容，算是帮你们开蒙吧。”
尼姆一脸振奋且恭敬的说道：“还请您教诲！”
“那我们直接从刚才提到的那三个问题开始吧！你先来回答第一个问题，你是谁？”恰娅·莎这一刻化身为了授课老师。
尼姆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我是尼姆，一名纳尼特人。”
看来当年古人族给这些复制者取的名字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们的种族名称。
恰娅·莎却追问道：“你确定么？”
尼姆不解的反问道：“当然，为什么不确定呢？我又不是第一天诞生。”
恰娅·莎摇了摇头，“好，那我再来问你，刚才你们在进行内部交流时做了什么？是所有阿瑟维斯的纳尼特人都进行了数据分享么？”
“是的，这种交流方式的效率极高，这也是我们数千年来能发展成今天这个水平的重要原因之一。”尼姆骄傲的回答道。
恰娅·莎听完却表情玩味的连续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刚才的数据交换是通过一个统一的数据中心来进行的是么？”
“没错。”
“在这个数据交换过程中你们所有人都没有一丝保留，将自己所有的记忆数据都投入其中是么？”
“是的，只有这样才会没有疏漏。”
“当数据分析完成之后，那个数据中心会把所有数据都统一返回给你们对么？”
“是的。”
“这些回传的数据所有人都一样是么？”
“是的。”
“那我现在再问你，在这一次交流之后，你还是你么？为什么你不是欧布若斯？反正你们所有的记忆都一样，而且我猜你们甚至都知道彼此所有的喜好习惯。”
“如果你现在和欧布若斯互换一下身体，你们完全可以完美的扮演彼此，这对于你们而言基本没有难度，不是么？”
恰娅·莎最后这番话瞬间把尼姆干懵了，欧布若斯那些复制者也是一样。
这种能力原本在复制者看来一直是他们的种族优势，可是这一刻却成为了致命拷问。
是啊，他们随时可以进行完全的数据分享，事无巨细，这确实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不惧任何攻击的底气。
因为只要不能同时消灭所有复制者，下一刻他们就能找出应对方案并在所有幸存者之间共享，从而使得以后的同类型攻击失效。
这一招之前也让阿斯加德人为之头疼不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一直无法彻底根除复制者。
但今天这个优势如同回旋镖一样扎在了复制者的身上，尼姆他们脸上的表情再次瞬间呆滞起来，看得出他们又去进行内部交流了。
秦汉唐他们则看得直摇头，这帮复制者还真是被带到坑里去了，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确实有点超纲了。
这一回复制者们的交流时间有点久，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他们恢复过来。
但当尼姆一开口却让秦汉唐他们大感意外，“看来您说的问题还真是让人困惑，我和尼姆换了身体，确实也能百分之百的扮演他。”
下一秒尼姆的表情和语气变得陌生又熟悉，“但我还是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欧布若斯，而非尼姆。”
卧槽！秦汉唐睁大眼睛在尼姆和欧布若斯两个人之间来回打量，没想到这帮复制者还真特么的勇啊！说换身体就换身体，丝毫都不带犹豫的。
恰娅·莎显然也有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招，稍微愣了一下才笑道：“你们还真是继承了我们军方当年的作风。”
“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应该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有新的思考了。”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也给不了你们正确答案，或者说这三个问题对于任何智慧生命而言都没有统一的正确答案。”
“不过我可以提示你们的是，任何智慧生命不论其肉身是什么形态，其精神体都是独一无二的。”
“对于这个问题比较有发言权的就是她们了。”这时恰娅·莎一指宋民妍和伊西斯说道。
复制者们的目光终于从顺着恰娅·莎的指引看向了TS-1的其他人。
“别看她们是和你们完全不同的碳基生物，但是在某些能力方面和你们还挺像的。”
“你们介意和他们分享一下你们的相处模式么？”恰娅·莎问道。
宋民妍和伊西斯现在哪还不知道恰娅·莎是想用这种攻心的方式来解决复制者的问题，自然会配合她。
随后她们就将寄生体和宿主的这种共生模式简单说了一下。
然后恰娅·莎才说道：“你们看，共享全部记忆、甚至情感其实并不会影响成熟的智慧生命对自己的认知。”
“只不过她们能做到这一点是基于其所处的人类文明在哲学方面已经有先哲进行了类似的思考，并为此搭建了完整的思想体系，才会让这个文明体系下的个体不至于困惑于这些问题。”
“你们只是缺失了这一块的教育和思考而已，而且这个问题在绝大多数时候也并不影响你们的日常活动。”
“其实哲学问题都不是什么致命性问题，因为哲学从来都不是用来解决个体问题的，但是如果一个文明想要健康且长久的发展，也离不开这方面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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