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皇上开心一笑，然后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北冥决】，“你啊，还是一个小马屁精。”
虽然知道长安是在故意如此说，可是皇上很受用，谁不愿意听好听话呢。
而躺在床榻上的北冥玹，将皇上进屋后，与长安的一番谈话，听的是一字不落，几次他都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若非他听出来，皇上还有话对长安说，他早就是时候的醒来了。
“行了。”皇上没有再往北冥玹身边走去，直接坐在了中间的太师椅上，“朕已经写了名字，你可以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长安轻笑，“父皇，你好聪明，不用猜就知道，长安要说大逆不道的话，太厉害了。”
“！！！”皇上一愣，接着满脸的笑意是越发的浓重，然后又很是无奈的摇摇头。
此时他似乎并不是特别期待长安要说些什么了。
而是很享受此时，长安的俏皮模样，这样灵动的女子，他似乎又看到了年轻时的南宫秋雅。
只是南宫秋雅的心里只有顾清风一人而已。
当年为了可以让南宫秋雅开心，他只有成全她。
但是对于佟妃，皇上却只有占有欲，当彻底的占有了她以后，似乎便不愿意与佟妃有着更多接触，尤其是南宫秋雅去世以后，皇上似乎都想不起来佟妃了。
“长安，有人说过，你和你母亲很像吗？”
长安一愣，她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忽然话题就跑到了自己母亲的身上了。
想了想，长安说道，“我爹说过，我与我娘虽有相似之处，可仔细看却还是不同为多。只是我与我娘气质相似，所以爹说很多的时候，看到我，就如看到曾经的南宫秋雅。”
“是啊。”皇上略有恍惚，“你与你娘一般都是活泼调皮之人，让人一见便难以相忘，是不可多得的玲珑之人。”
长安察觉，越发的觉得，自己要被皇上带偏了，“提我娘做什么，我也没有见过。还不如说说眼前的。”
“眼前？”皇上似乎是忘记了北冥玹，还在深中寒毒躺在床榻上。
长安一声叹息，脸上方才的俏皮劲儿消失的无影无踪，忧愁瞬间代替了开心，“说实话，长安觉得，长安才是您的孩子，床榻上躺着的是外家的人。
您看，从您进了房门，只是刚来时，问了一句关于您儿子的状况，后来哪里有担心的模样。”
“是吗？”皇上不以为然。
“是啊。”长安继续到，“所以说，您方才说，自己的儿子是短命的，怕是耽误了我？也就您说这话，母妃想都不会如此想。”
“那可不一定。”皇上想要理论，“佟妃看你比其他的人都好，若不是朕，她都不会让你嫁给玹儿，那天冬至，佟妃的话你不是听到了。”
“是听到了，我当然知道母妃是在为我好。”长安想了想，“可如今不一样，或者说，从来都没有便过，在母妃的心里她的儿子是排在第一位的。
这一点母妃与您是不一样的。您的儿子不只一个，有十个，二十个，但是母妃的儿子只有一个北冥玹。”
“你是说她的心里没有朕？”皇上不乐意，“朕可是记得，当时你在太后的福寿宫里说，佟妃的很是因为，朕在他的心里依旧重要。”
这是什么逻辑，说的是孩子，皇上又不是佟妃的孩子……
当然这话，长安也只是想想，难道要找死吗？
“是啊。”长安说的理所当然，“可是您怎么就不想想，母妃的这一生，又是何其悲哀。
这一生她的丈夫一直都不属于自己，她的男人要与很多的女人分享，即便心里是一万个不如意，她还是要强颜欢笑，然后看着自己爱的人离开，去到别的女人房间，与别的女人欢好。
慢慢的她明白了这个男人指望不上了，尤其他还是个帝王。”
“帝王情，自古都是薄凉的。”皇上说的很平淡，“既然她选择了宫中的荣宠，就要有一定的牺牲，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好事。”
“所以说，母妃有了儿子以后，当然是所有的心思放在自己儿子身上，所有的指望亦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可是她却承受了，所有人都不能承受的痛，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生下来便是一个不能长久的命。
您说母妃的心里得多苦。”
这次皇上没有再说话，长安说的这些，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去想。
尤其是想到，她曾经不止一次的与易王说笑，那模样看起来是真的很扎眼，虽然他并不爱佟妃，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嫉妒易王，嫉妒佟妃对易王的笑容。
他更恨，恨自己的臣子对易王赞扬，更恨易王对自己妃子的维护，自己的女人那里轮到他去维护？
所以多年前，他设计了易王和宜佟。
只是对外说，宜佟会巫蛊之术，所以才被打入冷宫。
“自己不长心，那能怨谁？”皇上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替佟妃和北冥玹惋惜的意思，“这个皇宫中，每个人都是如履薄冰，即便朕，在这个位置上很多年了，依旧是小心翼翼。若是怨也只能怨自己蠢？”
“那些被冤死的害死的都是活该喽？”长安眉峰一挑，“您的心真狠。”
皇上摇摇头，唇畔的笑容，极其嘲讽，“长安，不是朕心狠，是那个位置，不得不让朕心狠，若是有一丝的松懈心软，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如果你坐在那个位置上，朕相信，你的选择会与朕一样的，当然那些话只能在自己的心里想想，是不会说出来的。
如今对你说，这是朕第一次讲，也是朕最后一次讲那样的话。”
长安不再说话，她只略有发呆的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北冥玹，心里想到到，若是当真是这样，不知道北冥玹会不会如当今皇上说的这般呢？
皇上本就多疑，此时看着长安如此出神的望着北冥玹，心里萌生了各种想法。
他眼神微眯，“长安，你是不是在想，将来哪一天，北冥玹当上了蜀州国的皇帝，会不会一样变的心狠，变的你不认识？”
长安脑袋里一个激灵，立刻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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