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林低下头，方莲就站直了理由，她拽着牛山林的胳膊说，“牛山林，你给爹说，她是谁？”
牛山林看看罗姗，又看看方莲，再看看养父，再三犹豫，觉得不能说，依旧把头低下去了。
罗姗不是一般的人，她在地面世界的时候，对幸福从来都是主动下手。她见牛山林脸有难色，为的是自己，心里感到无比温暖，他既然不计前嫌，算是君子，那她就以被动变主动，不做小人。再说，她不想因为她，影响牛山林跟养父之间的关系，于是上前一步：
“我是…。”
“还是我来说吧。”
牛山林推开方莲，站到罗姗跟前，觉得还是自己说得好。
一来可以巩固他跟罗姗之间的感情；二来经过他的嘴说出来，养父心里的仇恨就不会那么深了。
所以他赶紧截过罗姗的话说道：
“她是我在地面世界的媳妇。”
“她是你在地面世界的媳妇？”林正义看着罗姗问牛山林，“真的吗？”
“是的！”
“那她就是两山事件要员的女儿罗姗啰？”
“是她。”
“她是不是六天的妻子？”
“曾经是---。”
林正义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忽地站起来。果盘跳起，点心落一地。
“你说，”林正义两眼冒火，手指罗姗问，“这个地下世界是不是拜你们家所赐？”
罗姗既不畏惧，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正义。
方莲贼一般走到老爷子跟前，拉拉老爷子的手，多有火上浇油的意思问：
“爹，两山兄弟就是他们家放水淹死的？他们家的人心咋那么毒哟？”
“你最好不要在那儿煽风点火，”牛山林警告方莲说，“坐回位置上。”
林正义用袒护的眼神看了一眼方莲，问牛山林，“她说的有错吗？”
“错是没错，只是---，”牛山林低下头。
“就是，”方莲接嘴说道。
“只是不该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牛山林抬头看了眼养父说。
“牛山林，”方莲指着他问，“我啥时往井里扔石头了？”
“你---。”
“她咋啦？你还不许她说话呀？”林正义把牛山林喝住，不许他开腔搭话。
牛山林只好退到后面去了，站在罗姗一侧。
“其实吧，”罗姗心想，“你不要牛山林说话，那只有我上了……。”然后非常平静地说道：
“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你说什么是最重要的？”方莲问。
“我承认坑是兄弟们挖的，钱是我们家拿的，水是六天和他手下人放的，造成这样的后果后，我们得到了什么？官职没有了，事业没有了，生命一样没有了，这些都是其次，关键轮回转换时，我们变成了什么？石头，蛆虫，老母猪----。”
罗姗顿了一下说道：
“我说这些你们可能不理解。那我问你们，人与畜生最大的差距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方莲说。
“就是不能接受地面世界送来的礼物。”
“不理解，能说得明白一点吗？”方莲问。
“林先生，当年你为了救两山兄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和牺牲--。你是大英雄。你这个大英雄是不是一直在接受地面世界那些崇拜你的人的礼物？”
“是！”
“正是因为你有无穷无尽的礼物，所以你可以走遍地下世界，交天下朋友。而我们这些畜生呢？既不能接受地面世界的礼物，更不能交朋友，每逢过年过节，你知道我们有多痛苦吗？”
“那是你们自找的。”
“没有错，这的确是我们自找的。所以说，我们不但毁了地面世界一生，还毁掉了地下世界一世。”
“这是你们应有的报应。”
“我们接受了，”罗姗说，“林先生，罗姗就站在你面前，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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