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冲斗震撼之时，张静修的那只脚一顿，忽然使力地往下一踩，再次一划拉，浅浅的沟壑顿时就有血水溢出，随之又渗了下去，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暗红褐色。
这一刻，无需再有任何的解释，程冲斗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张静修或明或暗所要表达的意思，正一教开辟的这条路，乃是用人命去填的。
毫无疑问，所谓的人命，当然是以世俗界的习武之人居多。
因此，正一教的意图已经是昭然若揭，之所以邀请他们这些习武之人，加入队伍之中，不惜许以炼体之法，以及诸多的好处，可谓是盛意拳拳，无非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世俗界之人在前路探险。
只是到这个地方，就牺牲了那么的人命，将大地都染红了，如果继续再这样走下去，随着深入这雾气笼罩的地方，只会更加的危险，自然而然地，牺牲的人只会只多不少。
想着想着，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本能反应，程冲斗不禁就是一个浑身寒颤，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更是抬头看了一下四周，队伍虽有近千人的规模，但又能走多远，恐怕还未到达目的地，十之七八都得交代这片山林之中。
“好了，程兄，言尽于此，至于六位最终做出何种选择，也不是我所能够管得了，张某就只能帮到这种程度了。”
说话之时，张静修就已经一步迈了出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形忽然顿了顿，又抛出了一句话之后，再无任何的留恋，径直地扬长而去。
“如果你们实在不愿意放弃这次的机会，趁乱逃离大队伍之后，完全可以远远地尾随着，总比跟着正一教一起走，将性命交给别人要强的太多。”
看着张静修离去的身影，程冲斗没有任何的感激之语，而是站得笔直，面露肃穆之色，深深地一拜，也就不再有任何的留恋，更没有丝毫的迟疑，寻找其他五人而去。
实在是时间之紧急，情况之微妙，容不得程冲斗在那么寒暄客套，必须尽快的离开，否则的话，一旦骚乱得意平复，秩序恢复过来，他们在想离开，几乎再无可能。
毕竟，拿人的手短，他们这些人已经收了对方的好处。
当然，程冲斗还听出了张静修的弦外之意，没有说的一句话，炼体之术虽好，那也要有命修炼才行！
不久之后，跟着涌动的人潮，伪装成那些习武之人的好奇模样，张静修也向着出现异果的方向而去，不断地变换着身形，挤过一个又一个的习武之人时，张静修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让他相通一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看来，常师兄和郭师兄说的没错，那一场持久的消耗战，消耗了张四海四人大量的低阶符箓和法器，否则的话，说是正一教，倒不如讲是张四海四人，也不会使用这种笨办法探路。
毕竟，使用习武之人或散修，进行探路，花费的代价大不说，还费时费力，效率太低，相对于其他的修真势力，进展很是缓慢。
思索间，张静修很快就来到了骚乱的范围，张静修并未选择习武之人多的地方，而是站到了散修所在的区域，凝望着不远处，果香飘来的那一棵大树。
“看那果子，通体赤红，在那果皮表面的纹路之上，又泛着淡淡的紫色光华，再加上这诱人的果香，只是这么闻一下，就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百香果了，绝不会有错，和古籍上的记载一模一样”
“对对，经你这么一提醒，还真像传说中的百香果，听说服食之后，不仅可以改善体质，有着炼体的效果，更能够对修士的灵根有所增益。”
“哎~真是让人眼馋啊，这么好的灵果，看来是和咱们这些散修是无缘了，现在也就只有过眼瘾的份儿了。”
刚刚站定的张静修，刚想要看清楚前方的情况，耳边就传来了这些交谈，所有的心神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不禁微微侧目，认真地倾听了起来。
虽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但张静修却是支棱着耳朵，足可见百香果对于的吸引力，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尤其是听到百香果的功效之时，更是心潮澎湃了起来。
“快看快看，又有人了！”
随着一声惊呼，不仅仅是张静修，包括那些世俗的习武之人在内，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了百香果树的方向，一个个心神狂震，诸多的疑惑之中，更多的还是一种幸灾乐祸。
“哈哈....那不是破山禅师吗？恐怕正一教要悬了喔？原本志在不得的百香果，恐怕现在就要易主了？”
“嘿嘿...这下有的好戏看了，正一教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金丹期修士，就算破山禅师寡不敌众，难以取得压倒性的优势，但要是想强取百香果的话，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谁又阻挡的了？”
“哎~破山禅师旁边的那个小女娃是谁啊？大大的眼睛，粉嫩嫩的，挺可爱的，资质应该挺不错。”
在一片议论声之中，随着众人指指点点的方向，张静修终于发现了众人所议论的对象，一名得道高僧模样的僧人，携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女童，洒然的站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之上，傲然迎风而立。
这一刻，两人就好像没有看到众人的目光一般，更加无视正一教的警惕语不满，就那么旁若无人地看着前方，神色淡然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百香果树，等待着百香果完全成熟。
似乎是感觉果香非常好闻，小女孩的琼鼻耸了耸，深深吸了一口气，瓷娃娃般的小脸满是激动之色，清澈的双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兴奋地仰头回望破山禅师。
“师父，那真的是百香果吗，好好闻？它真得有炼体之效，又可以提升灵根的资质吗？”
刹那间，举座哗然，四周是一片寂静，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惊呼了起来。
“天呐~原来传说是真的，破空禅师真得收了一个女娃当弟子，而且，还是世俗界的一个书香世家之女，叫什么秦良玉来着。”
“对对，我也听说过，传说此女天资聪颖，不到十岁，就对佛法有着非同一般的领悟，根骨更是奇佳，虽然灵根差了一些，却非常适合炼体之道。”
“年仅八岁，就被破山禅师收为了关门弟子，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得，并非是流言蜚语，难怪石柱宣慰使马斗斛上赶着和一个岁贡生结为儿女亲家，原来那个书生秦葵有这么一个女儿。”
渐渐地，听着散修们的闲言碎语，世俗界的那些习武之人也随之参与到了讨论大军，诉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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