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
许府门前。
许家一众人及下人们都站在府门口，前面还停了三辆大马车，每辆车前拴着三匹马。
今天许南烟便要带着弟弟许灵玉，前往南方求学。
与他们一同前去的，有文芳、四宝两个丫鬟，还有许家二小姐许若香。
此外，还有六个车夫和两个护卫。
几个车夫是方如意挑来的，都是许家长年培养的车夫，也会些拳脚功夫。
虽然不及许若香这个有武师傅专程教导着学的，但路上遇到什么事，绝对可以帮衬一把。
两个护卫则是许之秋专程挑选出来的。
以前都是跟着他出门做事，负责随行保护他安危的。
无论是车夫还是专职的护卫，许之秋待这些人也都不错，甚至还会照顾到他们的家人。
每逢过年和其余重要节日的时候，都会派许直或是许呈带着家里丫鬟、小厮，挨家挨户送米面粮油之类的东西。
所以，这些人也都是忠心不二的那种。
即便如此，方如意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两个女儿和小儿子在路上遇到危险，此刻正和几人商量着，要不要再添备一辆马车，随行再加上两个护卫。
反正就是多带些银票、金票，以及换洗衣物的事。
许家的库房里长年备着各种布料和衣物，且随时都会放新的进去替换旧的，临时取用也耽搁不了。
“母亲，我之前便说过要轻装出行的，您可倒好，还嫌我们阵仗不够大、不够招摇嘛？”
许南烟此刻颇为无奈，本想低调出行，结果还是搞了浩浩荡荡一行人。
虽然仔细核算下来，人数倒也合理。
但她是真不想再多出人来了，哪怕一个都嫌多。
单是他们此行这九匹马，就已经是露富了，更不用说还有三辆规格不小的马车。
洛都是都城，城中用这类马车的人家也有，他们的行装自然不显。
但若是离了洛都范围，之后的一路上，可就不好说了。
“怕什么？你们这一路上的路线，我都给你们规划好了，沿途每过一处城池，都能到许家的商号休息，又不用露宿，还怕遇到危险？”
话虽如此说，可方如意自己担忧的也正是这一点，少一辆马车，就少招摇一分。
“那就只加两个护卫，不添马车了吧？”
反正他们准备的马车，每辆上面坐下十个人都可以有富余。再加两个护卫，不过是多占两个位置的事儿。
“可别，多两个人还要多准备吃的、喝的和住的，再说了，这不还有我在嘛？您就听大姐的吧。”
许若香这会儿生怕她姐被母亲说得烦了，把她这个“护卫”给撇下。
之前她提出想一同前去，顺道可以历练一番的时候，许南烟就不太同意，说是要等她先趟过一遍路，了解过有无风险之后，才能让她再去。
为此，许若香在父亲许之秋面前软磨硬泡了好几天，才得了这个机会。
所以，她这会儿当然要好好在她姐面前表现。
果然，许若香很快就收到了来自许南烟的赞赏的目光。
她心下一喜，这一行应该稳了。
“娘，如果再添两个护卫的话，就让若香留家里吧，反正她可以继续跟着师傅历练，跟不跟着我们去这一趟，都没有区别。”
得意还不到三秒钟，就被长姐打脸了，许若香哭丧着脸，看向方如意。
哪知，后者对她的眼神视若无睹。
“这样似乎也对……”方如意答着话，询问的目光地看向丈夫许之秋。
其实她是不愿意三个孩子都离开自己这么远的，毕竟，哪一个都是方如意的心头宝。如今一下子就要走三个，这对方如意来说，真是比割她自己的肉都要疼。
但先前已经答应了许之秋，她又不能出尔反尔，只好再确认下丈夫的意思，万一他又反悔了呢？
许之秋摸摸鼻子，而后低声道：“夫人，咱先前不是说好的嘛？让若香跟着去见见世面。”
“行吧……”
方如意想了下，才回过味儿来，合着她家大姑娘刚才就是故意那么说的，这样才好让许之秋出面说话，这让她心里好一番气恼，狠狠地瞪了一眼许南烟。
“那既然这样，就不给你们添护卫了，自己照顾自己吧……”
说罢，别过脸去，不去看许南烟姐弟三个，也隐藏住了眼里的不舍。
其实，方如意这会儿是真得心里头难受，主要也是怕自己面对几个将要远行的孩子，会忍不住想哭。也罢，孩子大了不由娘，她是管不住他们了。
许南烟当然理解母亲不想让许若香再离开的心情，但是二妹自己坚持要去，而且她又身怀武艺，说不得也是个助力。
而且，八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有些事，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许若香作为他们许家年轻一代姐弟里，唯一一个专程学武的，如今也有必要提前历练上了。
这样一来，许南烟自然没有再反对二妹跟随的意思。
反观许家小子许灵玉，则是从头到尾乖立一旁，不敢有多余的话说。他知道这一行都是为了送自己去求学，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就更加不敢多言，使劲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母亲和两位姐姐的“交锋”，丝毫没有波及到他。
过了一小会儿，方如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又嘱咐了几个孩子两句。稍后还同许之秋一起，同车夫和护卫们讲了一些话，就准备让他们上马车了。
这时，许之秋忽然道：“再等一会儿吧，车里挺闷热的。”
时下已经入秋，比之夏天，车里其实已经不算热了。
许之秋这么说，也不过是找个由头，让众人晚一会儿上马车而已。
许南烟闻言，眼皮子一抖，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事。
一旁的大芳倒是想到了，她小声提醒道：“大小姐，三小姐还没有回来呢，怕是等下要同旁人一道回来了。”
“旁人？”许南烟愣了愣神，看着身边这个越来越让她看不懂的丫鬟。
“我听府里下人说，老爷最近和明老爷走动得越来越频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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